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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会工作中的赋物、赋能、赋义、赋权

中国社会工作

 王瑞鸿

抗疫中的社会工作四重奏

自2020年初至今,抗疫构成了我们生活和工作的平行线,上海今年更是遭遇了比武汉更为严峻的疫情考验。结合所见、所闻、所做、所思,我认为抗疫中社工人的具体功能可归结为以下四个方面。

第一,赋物。这是最常见的。抗疫中许多社工从事的第一件事就是发放物资,平日里社工比较喜欢搞活动,买物资、搬物资、发物资乃至制作物资对社工来说并不是一件高难度的事情。而持续大范围封控后,更多的抗疫物资短缺以及生活物资需求暴增,大型小区的物资保障需求远远超出社工力之所及。令我困扰的是,商业化的物流公司以及外卖小哥,无论是筹措渠道还是配送能力都远超社工,很大程度上挑战了社工的资源整合等专业能力和服务定位。

第二,赋能。抗疫进入相持阶段,物资诉求的保障出现了一种全新的形式——社区团购。这种团购迄今为止只在上海抗疫中大规模出现。团购物资品种繁多、数量各异,只靠传统的人工手抄、心里默念已不够,于是电脑的应用,尤其是电子表格的制作就派上了用场。此后的抗疫服务中,小区不同楼组的动态管控情况同样在电子表格中活灵活现,核酸检测点的排队情况也更多地通过共享文档即时呈现出来,以及老年群体应用智能手机扫码等,培训等增能服务成了社工抗疫的新领域。

第三,赋义。疫情对每个人生活和工作的影响是实实在在的,日常生活的静默以及正常工作的暂停随着时间的推移,次生性问题日渐增多,很多人进一步产生了情绪上的波动,更有人产生了对工作价值乃至生活意义的迷失。这给社会工作的意义治疗等介入留下了巨大空间。

第四,赋权。不可否认的是,抗疫中曾出现某些极端行为,对感染人员的标签化、对封控区人员的社会排斥、不加区分的层层加码管控等,赋权等倡导性的社工服务成为新的需求。

社工介入中的三角形误区

基于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来分析,居民的需求呈正三角形分布,底部的物质需求更为普遍、突出和刚性,顶部的权利诉求更加特殊、稀少和隐性。许多社工的服务策略是本能地复制和回应居民物质需求,服务权重呈现出偏重有形物质需要、疏于无形权利诉求的三角形分布。这种三角形服务积极的一面是能够直接对应居民的现实需求;消极的一面则是社工过于被动,仅追随服务对象外在需求,流于形式,止于活动,这也是社工经常被诟病的主要原因之一。

冰山理论下的权利倡导

冰山理论是社工界很受欢迎的解释模型。弗洛伊德认为冰山之上的一角也就是人的意识并不重要,冰山下的无意识反倒更重要。萨提亚同样认为,冰山之上的行为并不重要,冰山下人的自我包括灵性等更重要。

可以用冰山理论来解释社工的四重奏服务策略:物质匮乏位于冰山之上,能力欠缺位于物质匮乏之下,意义迷失位于能力欠缺之下,权利受阻则位于冰山底部。这带给我们的重要启示是:真正专业的社会工作不应该停留于表面的物质需求,而应该进一步深入能力提升及更深层的意义重塑,最重要的则是权利维护,这也是我们倡导权利为本社会工作的要义。

国际社会工作者联合会及国际社会工作教育联盟2014年对社会工作的最新界定中,将个人权利列为社会工作的重要目标,将赋权视为社会工作的重要行动。20世纪80年代,赋权一度被视为社会工作的代名词。就当下中国而言,我始终认为,赋权理论应该是社会工作最重要、最有效的服务指南。关于赋权理论,国内可见的最佳著作是亚当斯的《赋权、参与和社会工作》,它值得每个社工认真研读,悉心致用。初级社工赋物,中级社工赋能,高级社工赋义,优秀社工赋权

(文章作者系华东理工大学社会工作系副教授;中国社会工作教育协会妇女社会工作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,上海静安区春晖社工师事务所理事长)